第十一章
在新聞部活動室內，左義唯沉重地用雙手支撐著頭部，臉上掛著兩大個黑眼圈，一臉憔悴地盯著凌亂的桌面。
已經一個月了…
已經有一個月沒法進入姐姐大人一米以內的範圍了… 左義非常苦惱地在想。
雖然迎冬節成功地結束，不過秋菊對左義的警戒還是完全沒有結束的樣子。在這個月內，學生會沒有什麼特別的事要幹，開會議也只是說說財政的情況。兩人閒聊的時間也漸漸地減少了，不過閒聊的時間減少對左義來說並不是大問題，但最大的問題是…秋菊至今也不讓她進入她一米以內的範圍。這對左義來說是非常嚴重的打擊。
「唉….」左義有氣無力地嘆息。
在這個月內，她已經嘗試用很多方法去接近秋菊，像是邀請她去吃飯、請教她學術性的問題、關心一下笠原和奏香的近況等。而秋菊的確是有和她一起吃飯，回答她的問題，告訴她關於奏香學姐的事。只是為什麼她和她之間那一米的距離卻沒有半點縮少的現象呢?
「唉….」左義再次嘆息。
在大考過後，便是久違的聖誕及新年假期了。在那段假期中，大部分的學生都會回老家，當然，包括她和秋菊也是。但正因為如此，才令她更加擔憂。兩人的關係都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保持一米的距離，再來個長假期，那麼她和她之間的距離不就越拉越遠?
「唉….」左義無法停止地嘆息。
不過其實她也不是完全絕望，每年的聖誕假前，學生會都會籌辦活動。所以她和秋菊也一定會有合作的機會，有合作的機會便表示她和她有長時間能共處...雖然迎冬節期間，兩人明明有緊密的合作關係，但距離還是保持著一米...
「唉!」左義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其實，在新聞部內，並不是只有左義一個人。國中新聞部的人有大半都在活動室內…
「左義大人心情還沒回復嗎?」在距離左義的辦公桌有十步之遙的某個女生對著對坐的女生說。
「嗯嗯，淺井學姐好像到現在還和左義大人保持距離。」
「最近連調查也中止呢!」鄰桌的女生也加入話題。
「左義大人心情不好，還調查什麼呢!」
「雖然平時忙得不可開交，不過現在這麼清閒還真不習慣…」
「你是M嗎?不過這點我也認同。」
「另外，『花香』下星期的截稿日都快到了，不過左義大人還沒編輯好啊。」
「笨蛋，左義大人的心情都不好了，怎麼可以再給她壓力呢?」
「啊啊，我可憐的左義大人，不如大家都寫信給淺井學姐叫她不要再和左義大人保持距離了。」
「你是傻瓜嗎? 這是機會啊!」
「你怎可以這種時候….」
本來新聞部的諸位是小聲閒話，不過因為內容越來越貼近自身利益的關係，大家的聲浪也大得使原本在發呆的左義也理應聽到的程度。沒錯，是理應聽到的程度。只是因為左義連續幾天沒好好睡覺，而且腦袋只想到有關秋菊的事。所以，她現在還沉淪在構思「再次接近姐姐大人」的計劃當中。
突然，學部的大門打開。
「國中新聞部部長在嗎?」在大門出現了一個和左義長得頗相似、頭髮長及肩膀、穿著天帆女子高中部校服的女子。
「!」左義有點驚訝地站起來，而學部的其他成員也突然肅然起立。
「你是不是忘了說什麼啊? 唯。」女子輕托鼻樑上的細黑長方框眼鏡，以高居臨下的姿態看著左義唯。
「姐姐貴安…」左義不情不願地說。
「嘖，就說不要理學生會的事，瞧你現在這樣子，怎做好新聞部的工作。」
「姐姐來到有何貴幹?」左義沒有反駁，事實上，之前她已經和這位姐姐反駁過無數次也無法改變她對學生會的印象，所以她選擇放棄。
「這份」女子走近左義的辦公桌，一手掉下看起來份量十足的文件袋，續道:「聖誕國中及高中新聞部聯合的特別刊物計劃書。今天由兩位新聞部的負責老師掉出來的，自己好好看看。接下來的那個月，我要你把所有時間都空出來。就是這樣。」
說完，女子便踏著女強人那種步伐走出門口。
「等等!!! 整個月?! 我的新聞部也有工作啊? 而且我學生會…」左義非常明白自己的姊姊所說的所有時間並不是開玩笑。如果說她是工作時作樂的能者，她老姐便是100%的工作狂。
「對一個新聞工作者來說，你會有多餘的時間嗎?再說記者的能力只能應付一份雜誌，那你也太無能了吧?」女子背著左義推高眼鏡，以非常專業的口吻說。
「但是我學生會…」
「別跟我提學生會這幾個字，這不是藉口。」說完，女子便大力關上門。走廊傳出了木底皮鞋行走時才發出的聲響。
「啊啊………啊啊……….」左義看著那超厚的文件袋，抱著頭坐下。
而新聞部的諸位也沒人敢說話，只能默默地坐下來，做好她們眼前的工作。接下來的那個月，大家大慨會很忙碌了。新聞部內的所有人都心有靈犀地如此想著。
「該說你真是一個很用功的人，還是什麼的?」深紅單手玩弄著鉛芯筆，用又敬佩又無力的眼神，看著眼前正在專心溫習的班長。
「迎冬節花上了不少時間在籌備、構思的工作上，這兩個月來都沒好好溫習，所以要在這段時間內趕上進度。」秋菊盯著書本回答。
「唉，之前常不見你是在弄學生會的事，現在見到你卻是在溫習。你還真是沒有一刻是空閒啊。」
「深紅你也用心去溫習啊。你不是說有一科很危險嗎?」秋菊對著打開書本卻不看，只是不停在玩筆的深紅苦口婆心地勸導。
「啊…我都已經溫習了1小時了...今天的份量已經很足夠了...」她並不是一個勤奮好學的學生。
「那麼回宿舍吧!」秋菊也不是要深紅陪她一起溫習。
「唔…….饒了我吧……」深紅露出相當苦惱的表情。
「怎麼了? 和姬神同學吵架?」
「不是和姬神吵架的問題，唉…總之就不想回去喇。」深紅一臉不想多說的樣子。
「是觀尾?」秋菊倒是有點好奇起來，平常深紅總是當回家部的成員，怎麼今天會留在學校溫習?
「她根本進不了姬神的房間。」沒錯，這位和姬神是戀人關係的學姐，和姬神雖然親過抱過，不過聽姬神所說和自己親眼所見，觀尾鳳確實從來沒成功踏進兩人房間半步。
「這麼說來，難道奏香是你們房間第一個訪客嗎?」秋菊沒有追問為什麼，反而對奏香進入房間一事比較有興趣。
「啊，對啊，冰山撞房間啊。」深紅真是不想再回想奏香初次到訪的情景了。
「不過進入姬神房間的人的確少見。從小學到現在，都不見有人被她邀請進入房間。」秋菊說完，便低頭看回課本。
「連她的室友也是嗎?」糟了，她會不會不自覺地惹姬神不高興了，但是姬神看起來又沒什麼異樣。
「室友啊，你是第一個例子吧?其他沒聽過，應該說…不敢吧?」
「嗯，我也擔心過，不過總不能在大門外跟奏香說…再者…….」說到這兒，深紅又臉紅起來。啊啊，她又想起觀尾和姬神在六樓走廊時的畫面了。
「再者?」秋菊沒有抬頭，只是在桌上找筆記。
「沒什麼了，總之當時只能在自己房間和奏香說就是。」
「嗯嗯。」找到筆記後，秋菊便專注地看了。
而深紅也覺得不要再中斷秋菊的學習。自己一個人靜靜地看著窗外的雪景。
現在已經是12月份了，天帆山上原本綠意盎然的景色，都變成枯木堆雪。很難想像在一個月以前，這座山上，還是春綠秋黃交雜的景象。如夢如幻的冬之精靈出沒的景點，如今大概也被厚厚的積雪所覆蓋吧? 雖然天帆山上的雪景確實一絕，但對平常生活在熱鬧的城市中的深紅來說，這場雪並沒有眼中的美麗。
至少，她的室友，為了防止自已的戀人用諸多藉口鑽進她倆裝有可調節溫度的空調的房間，作出了沉重的代價。是的。這也是為什麼她寧可留在學校和秋菊溫習，也不願回去的主因。
在同一個時間...
「你也進不去吧?」在課室門外，兩個女子死盯著一年三班的門口。
「啊啦啊啦…總覺得這兩人滿般配的。」夾著淺藍色髮夾的短髮女子笑著說。
「未來的學生會長和新入學的轉校生嗎?」九尾陽子推了推眼鏡，用精明的眼光打量著課室中僅有的兩人。
「陽子，我們要在這兒看到什麼時候?」舞鈴笑著問。
「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走廊真的很冷，但是裡面兩個人看起來又不能打擾。」
「其實這兩個人對對方也沒有意思吧? 那麼應該可以打擾。」突然有一把聲音在兩人身後傳出。
「呼!!!!!!!!」九尾把尖叫化作呼氣，然後轉頭低聲咒罵:「侏儒，你別突然出現啊!」
「吼! 你閉嘴喇!」因為九尾罵得很小聲的關係，連安里子也跟著很小聲地回罵。
「啊啦，不過安里子學姊不覺得走進去好不好意思嗎?」舞鈴早已見慣兩人吵架的方式，所以很懂得如何轉回話題。
「有什麼不好意思?」安里子一點也不覺得這是問題。
「我還以為你這傢伙比我們還早察覺哩。」
「什麼啊?」
「你不覺得，秋菊對那個人有點不同嗎?」舞鈴把目光再次移向門口。
門口的小窗口顯示出原本正在溫習的秋菊，不知何時注視著貌似正看著窗外景色的深紅。
「你們太多心了吧? 秋菊可是貨真價實的正常人，十多年來都沒有對女人心動，今次怎會突然愛上了。」安里子揮揮手，覺得兩人想多了。
「哼哼，我們沒說愛上啊，只是接近罷了。」畢竟秋菊對深紅的「例外」行為也太多了。
「接近也不是愛喇。你們到底什麼時候才幫左義求情啊?」安里子覺得這兩人是不是忘了找秋菊是幹什麼。
「雖然很想進去，不過你們不覺得室內的景象好像變得更不應該進去嗎?」舞鈴苦笑著。
「..........」三人盯著課室內的兩人。
現在，秋菊正伸手去深紅的臉龐。
「等等!!!!!!!!!你們兩個正常人給我等等!!!」安里子圓滾滾地衝進課室內。
「啊...安矮子滾進去了...」九尾指著安里子說。
「啊啦...」舞鈴則露出了可惜的表情。
「嗯? 安里子學姊? 怎麼了。」秋菊停下向深紅方向伸出的右手，一點也不吃驚地看著突然衝進門的安里子。
大慨，這也是她的滄桑的「經驗」之一吧?
「咦? 學姐貴安。」深紅是有點被嚇到，不過也不忘記對安里子打招呼。
「你們兩個正常人要保持正常啊!」安里子用手指著秋菊和深紅，用命令的口吻大叫。
「係?」深紅和秋菊都露出無法理解的表情。
「總之要正常喇，正常啊!」安里子也不解釋什麼，只是重覆地說著。
「嗯嗯，雖然不是很明白，不過我們會努力地正常的，對了，深紅...」秋菊繼續伸手去深紅的臉龐，捉著處於臉龐旁邊的圍巾的尾部，續道:「這圍巾...」
「是姬神借我一用的，怎麼了?」
「唔唔，沒什麼，只是覺得從未見過你戴過...」秋菊搖搖頭，牽強地堆起笑容。
但是深紅並沒有察覺。
「搬進來住忘了帶冬季的衣物了，所以都是穿姬神的。不過她給我幾乎都是新衣物喇，害我非常過意不去。」
「這不該會是...?」剛走進門的九尾看著深紅的圍巾似乎想說些什麼。
「啊，貴安。這是姬神借我的。」以為九尾和舞鈴剛到，深紅再次重覆回答。
「呼呼，貴安。陽子，我們來是為了另一件事吧?」舞鈴注意到秋菊的臉色微變，便立刻出言停止話題。
「啊，抱歉。一不小心就....嗯，小秋菊，有事要拜託你。」陽子用手掩著口，似乎覺得自己再說下去就真的糟糕了。
「嗯? 是關於小唯嗎?」秋菊一聽到有事拜託，便立刻笑了出來。
「什麼嘛，小秋菊你原來也打算找回小唯嗎?」安里子拍拍心口，安心地說。
「啊啊...我想通知她，今年的學生會的聖誕活動，她不用幫忙了。」
在場所有現役學生會的成員聽後，眨眨眼睛，互相看對方一下，安里子及九尾再對著秋菊大叫:「什麼-----------?!」
左義是不是被打入冷宮了?
第十一章完
第十二章
「喂喂! 不對吧? 小秋菊! 你這樣做不是令小唯更加沒有精神嗎?」安里子怎麼也沒想到秋菊會這樣做。
「別說是小唯個人的問題了，對學生會而言，聖誕活動少了小唯的幫忙筒井也會接受嗎?」九尾不覺得現在那位學生會長會放走左義這籌辦活動最好用的棋子。
「事實上，會長也接受了。」秋菊用手翻掀著筆記，沒有情緒起伏地說。
「發生了什麼事吧?」舞鈴覺得秋菊並不會突然提意出不讓左義參與活動的決定。
「嗯，中午的時候，和會長一起去到西城老師那兒，說希望借用左義一個月。」
「啊啊，原來你中午這麼晚來原來是為了弄這件事啊。我還以為單純是筒井找你幹一些事呢。」所以深紅在中午時，才要自己一個單獨應付奏香和笠原的閃光攻擊。
「西城老師...記得好像是負責新聞部的那位老師吧?」
「該不會是...單吧?」安里子露出了稍微有點頭緒的表情。
「也不是左義學姐的問題，因為企劃本身是兩位老師想出來的。而左義學姐只是強調無論如何也要小唯全心全力去投入聯合的特別刊物的製作。」
「如果是老師想出來的話，小唯這次想逃也逃不了吧?」舞鈴說。
「等等，左義學姐? 左義不是國中生來的嗎?」深紅被大家東一句左義，西一句小唯弄得糊里糊塗了。
「深、深紅學妹...你入學都四個月了，竟然還不知道小唯有個姐姐啊?」安里子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深紅。
「這也不奇怪，小唯在別人面前從來都沒提起左義學姐。加上那個人的確不知道那方面也不知有這人的存在。」九尾把頭別向一邊小聲地說出最後一句。
「不知道那方面也不知有這人的存在?」深紅不明白九尾指的是什麼。應該說，她聽得懂就奇怪了。
「校刊啊。」秋菊苦笑。
「........學校有校刊的嗎? 還是你是指左義的『花香』週刊?」
「花香 」是左義唯當部長的國中新聞部每星期都會出版的刊物。內容主要是報告左義近期進度調查的結果，還有就是在校受歡迎的姐姐妹妹們專訪，不然就是說一些校園的八掛，或是趣事什麼的，另外也請不同的人，如老師、校長、學生、家長為每期寫一篇任何形式的文章。而學生會有什麼活動，週刊也會幫忙宣傳一下。但畢竟學部的資源有限，因此「花香」每星期只能在校限量免費派送一百份。 通常在出版一小時後，「花香」便會全部派光。
「你這句千萬別被單聽到，你會被殺的。」舞鈴聽後也跟著苦笑。
「小唯那份當然不是校刊喇，那是她新聞部的工作喇，雖然週刊的內容都是她自己定就是，說是工作不如說是她的嗜好... 嘛，這個不管了，總之學校有一份很正式的校刊喇! 不過沒人看也是事實。」因為深紅不明白，所以安里子只好說出事實。其實如果她這句被校刊的負責人聽到，她大慨也只有被別人的冷言冷語諷刺的份兒。
「那麼校刊和左義學姐有什麼關係?」深紅還是不明白。
「左義的姐姐 – 左義單，就是高中新聞部及校刊的負責人。」九尾直接點明。
「高中新聞部?!」深紅覺得自己到底是不是讀這間學校的? 怎麼今天聽到這麼多陌生的名詞。
「小秋菊，你沒有向深紅說明我們學校是怎樣一個架構嗎?」九尾皺眉看著秋菊。
「啊，畢竟有點很忙...而且學校的架構很複雜...」再說其實也沒必要說明這方面的東西，反正對沒參加任何社圑的深紅來說，根本不需要知道這種東西。
「好吧，等我這個學姊好好地介紹一下吧!」安里子拍拍心口，很得意地說:「除了體育方面的學部，基本上其他學部，包括學生會及新聞部都會分為國中及高中部。而小學部因為不是跟我們同一座教學大樓，所以小學部是完全獨立的。你當成是另一所學校好了。畢竟也考慮到年齡的關係，所以學校舉辦大部分的活動，小學部和中學或以上的都是分開舉行，簡單點舉個例子好了，迎冬節明明是天帆女子學園共同的節日，不過小學部還是老師自己弄一個活動，而中學及高中部則聯合弄一個活動及中學及高中生玩。」
「學姊，你由國中說到去小學部會不會太混亂了...」舞鈴乘安里子喘一口氣時，說了一句。
「嘛，因為怕她把小學部的都混進來嘛。所以想說當小學部是另一所學校好了。」
「嗯，這個我明白。請接著說下去。」
「你也知道我們學校的人數有多恐怖了，為了方便管理，不論是學術還是體藝上，學校都把國中部及高中部分開。但是因為國中部和高中部是同一所校舍的關係，因此有不少活動，國中部和高中部都會聯合籌辦，像是大型的節目，聖誕前夕的活動、校慶、暑假前的夏祭等。」
「另外一提，國中部和高中部聯合籌辦的活動，大部分都是以高中學生會作主導。」九尾補充。
「對，現在就要說說我們的學生會是多麼偉大的存在。我之前提及的活動，很幸福地，都要我們高中部學生會去討論怎弄活動。當然，若是遇上迎冬節那種情況，學生會會長及校方可授權成立一執行委員會去處理事件。不過基本上學生會會長都搞不定的話，即使她打死也不同意授權，但是校方都會『認為』她同意了。」
「哈哈...」想到姬神突然殺入會議，秋菊不由得無奈地苦笑。
「國中部的學生會只能處理一些國中部舉辦的小型活動，若是大事項的話，必定要聽從我們高中學生會的指示。像是迎冬節國中學生會便派成員來開會，而在籌備活動上每個學生會的成員也要出一份力。」
「其實今次迎冬節出席會議是國中部的學生會長和副會長....」
「啊啊，都是小秋菊的粉絲嘛.。」陽子想起在會議前三名小女生緊張的樣子。
「那左義是什麼? 我記得她的職位是...國中聯絡人?」
「她是屬於國中部，只是因為小秋菊的關係，經常幫我們高中學生會幹事。」
「我們高中部也有位聯絡人喔。是順子。」
「立川學姐是高中部聯絡人倒是知道，因為她的確很受歡迎...咦? 那麼那個左義單學姊不也是新聞部的負責人嗎? 怎麼沒見她像左義那樣能呼風喚雨?」
「這個嘛....左義學姐在學校的人氣很微妙呢....」舞鈴托著腮子，無奈地說。
「介乎於被人尊敬及沒有人喜歡之間吧?」秋菊為了找形容詞似乎也遇到點困難。
「老實說，狐狸雖然嘴巴很毒，不過要給我選擇的話，我還是覺得狐狸可愛一點。」安里子拍拍九尾的肩膀，勉為其難地說。
「沒人要你這樣子比較。」九尾像是揮蒼蠅似的撥開安里子的手。
「那麼，到底左義單是個怎樣的人?」
「超級認真又死板又不可愛的職業女強人。」九尾推一下眼鏡，如此說。
「................」不知為什麼，九尾用這種姿勢說這種話，反而有種她在說自己的感覺。
「啊，九尾狐小姐，我覺得你好像在形容自己是怎麼回事?」安里子不禁吐嘈。
「我死板嗎?」九尾瞪著安里子問。
「不..你的行為和狐狸一樣靈活了...哈哈..」安里子雖然像是說奉承的說話，不過她其實也知道九尾是一個相當靈活變通的人。
「總之，陽子描述的基本上都符合左義學姐給人的感覺就是。」
「而左義學姐因為個性很不可愛，行事作風又相當嚴格，對不少人來說都是避之則吉呢...」
「也不是完全沒有例外，順子和單的關係頗好。應該說，只有順子才了解單的想法吧?」順子就是指高中部的聯絡人，高三的立川順子。
「除了立川以外，還在她的新聞部辦事的人也是很不錯的人。雖然把單加進去只有五個...」能列出這樣的數子，九尾是覺得單其實也滿可憐。
「我記得左義的新聞部是有60多人吧? 而不是部員的部員更是數之不清....」畢竟是秋菊的朋友又是轉學生，深紅曾經被邀請去新聞部作人物的專訪。然後了解到新聞部的「記者」是有60人，而非新聞部的左義友情支援部部員應該有上百人。所謂的友情支援部，也不過是她的支持眾或朋友形成的情報及活動協助的網絡。
「基本上，你只要把小唯的優點都想一個相反詞，那便是左義學姐的現況了。」秋菊無力地笑著說。
「怎麼沒聽過左義提及她的姊姊?」深紅和左義相處的時間也算頗長。
「那是因為這兩姐妹水火不容啊。」安里子雖然和左義單同一個年級，不過也很少聽人說左義單會提起自己的妹妹。
「你試想想，左義單和小唯兩人是兩姐妹，但是行事的作風和成效都大相徑庭，這兩人怎可能和平共處。」別說共處了，九尾除了在小學見過兩姐妹一起過一段時間後，根本沒見兩人待在同一個空間。
「原來是這樣....」
「好了，那麼我有個問題想問秋菊。」舞鈴對上秋菊的視線。
「是的，學姊請問。」
「叫左義不參與聖誕活動不是問題，但你到現在也沒打算消除一米的距離嗎?」
「啊啊...關於這點....」
「我拒絕。」即使面對著秋菊，左義還是以無比認真的眼神說出自己的答案。
「小唯，這決定是為了令減輕你的負擔。」秋菊站在新聞部門外的走廊，輕柔地說。
「我拒絕!」左義眼眶微微發紅，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傷心的關係。
和安里子、九尾等人在課室討論了一段時間後，秋菊決定自己一個人前往國中新聞部找左義，談有關今年左義不用幫忙弄聖誕活動的事項。畢竟秋菊認為大家都前去新聞部，只會令左義覺得自己是被學生會排斥的樣子。她希望用自己 – 淺井秋菊的名義和新聞部老師的建議去告訴左義這件事。
「小唯...」
「不要再說了! 是哪個老師? 我向她說明就是了! 我絕對要參與今年聖誕活動的製作!」左義雙手緊握著拳頭，大聲地重申。
「小唯，不要勉強自己。」秋菊正色道。
「我沒有勉強!」
「小唯!」
「難道姐姐大人也要拒絕我嗎?!」左義用力地嘶吼。
「..........」秋菊沒有說話，只是用傷腦筋的表情看著低頭的左義。
「為什麼，為什麼我一定要為了姐姐而不能參加學生會的活動? 為什麼連我和秋菊姐姐大人共處的時間，她都要剝奪?」左義哽咽地說。
「小唯，不是你所想的...」秋菊想解釋。
「我不管!!! 除非姐姐大人讓我參與這次的活動，否則我絕對不會離開這兒!!!」左義不待秋菊說完便大叫。
「唉....」秋菊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最後對左義說:「那麼你，先在這兒好好想一會吧。我一會兒再來找你。」 說完，秋菊便轉身離去。
在同一時間，新聞部活動室內，貼著靠近走廊邊的牆壁，正被四十多名現役新聞部成員用臉頰親熱著...
「喂喂! 怎麼辦? 左義大人好像受到很大的打擊?」
「啊...左義大人好像哭了!」靠著新聞部門窗附近的某個部員緊張地說。
「我們快去安慰左義大人!」
「不行啊，你知道左義大人的性格了，她現在一定不會讓我們靠近她...」
「但是淺井學姊是怎麼回事了，竟然沒有去安慰左義學姐? 以前左義大人這樣子的話，秋菊學姐一定跑去安慰她的。」
「不要緊! 這是我們的機會啊!」
「所以說你這沒人性的傢伙給我閉嘴。」
「不如找人去找回淺井學姐吧...左義大人哭得很厲害的樣子...」
「啊，左義大人...不要哭啊，我們永遠支持你啊....」
「等等，在左義大人失意的時候，我們是不是要更加努力幫她做好手頭上的工作?」有個部員提意。
「對! 為了左義大人，我們要努力幫她!」然後不少部員也紛紛跟著舉手同意。
「好! 現在幫左義大人看看有什麼工作我們可以幫到她!」有個部員對在場的諸位小聲地發號司令。
在活動室的走廊，左義沒有擦眼淚，只是任由淚水在臉上滑落。她在否定，否定秋菊沒有給予她過去不曾間斷的溫柔。她在憤怒，憤怒秋菊沒有像往常一樣，支持她所有的決定。她在等待，等待秋菊會回頭，然後用手擦拭她臉上的淚水。
「真沒用啊，竟然站在走廊哭。」
此刻，唯獨這把聲音，左義唯現在最不想聽到。
「.........」
左義沒有回頭，只是忍著眼淚看著前方。
「怎麼? 我在跟你說話，看著我。」左義單拿著一份厚厚的文件袋，走上前。
「........」左義咬著牙關，怒視著左義單。
「這份，這三天給我讀完。」左義單無視左義唯怒目相向，冷冷地遞文件給她。
「啪!」
左義唯一手撥開伸來的手及那份文件袋，文件袋中的文件湧出，四散在走廊的一角。
「這是什麼...」本來左義單想訓話。
「都是因為妳! 如果不是妳的話!」左義唯對著她怒不可遏地指責。
「...所以，如果不是我的話又怎樣?」左義單沉默一會，用冷冽的眼光，看著左義。
「............」這會到左義唯沉默了。並不是她想不到說什麼，而是有太多話想說出來卻不知說哪一個才好。
「是‧我‧的‧話‧又‧怎‧樣?」左義單用冷冷的語氣，迫問左義。
「告訴我，告訴我是那個老師負責這個聖誕特別號?」左義沒有回答左義單的提問，反而問另一個問題。
「之前給你的文件有名字，妳自己不會去看啊?」左義單雙手環胸，以高傲的口吻說。
「.........」左義無言地進入自己新聞部的活動室，怒火沖沖地走到自己的辦公桌上，拿起那份文件快速地看了一遍，然後掉下急步走出活動室，大力關門。
整個過程，活動室內的新聞部成員都不吭一聲。畢竟大家在找工作的時候，聽到左義和左義單的對話，也知道現在她們除了保持沉默，更要努力地幫左義解決一些工作。
而關上大門後的左義，怒視左義單一眼，便快速越過她，走去走廊的對面。
直到左義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左義單才把目光聚焦在散落在地上的文件資料，然後一言不發地一一拾起來。
第十二章完
第十三章
在學生會議室內，坐了約十多個女生。
有人在打呵欠，有人在看手頭上的資料，有人在和旁邊的人聊天，有人在玩手提電話，有人在看課本，有人在發呆。總之在這個會議室內，大家完全沒有在開會議的氣氛地坐在一起。其實，現在正是學生會第72次會議進行中，而剛剛，學生會會長筒井需難得很民主地問大家，聖誕節，學生會應該舉行什麼活動。
「大家，除了聖誕派對外，你們有什麼特別的建議呢?」筒井需笑著問。
環視一周，沒人回答。
「春樹? 你有沒有意見?」等了好一會，筒井需只能點名字。
「只要像往常一樣辦聖誕派對不就行了嘛...」春樹無力地說。
「太無聊了! 不行!」筒井需，一位富有理想，但是理想過高的學生會長，現在一如以往地給學生會的其他成員相當的難題。
「我說，為什麼我們又得出席這種會議聽她說廢話?」九尾一片又一片地往自己的嘴巴掉薯片。
「嘛，大家都習慣了嘛...」舞鈴笑著小聲說。
「要是平常的話，小秋菊大慨會幫大家說話吧?」安里子看著對坐的秋菊，正在看手頭上的資料。
「秋菊在發呆呢，竟然在會議上。」坐在安里子旁邊的立川順子有點意外地說。
「啊啊，順子你也沒聽小需說話嗎?」安里子小聲地笑著說。
「啊哈哈...你也不是不知道小需的老毛病。」立川順子無奈地說。
「嗯...不過這會議也非一般的難受啊....」安里子看著對坐的兩個人，便覺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小唯和秋菊到現在還沒有和好嗎?」立川順子問。
「這個嘛...我是沒想到兩人非但到現在沒和好，而且關係還惡化了啊....」安里子兩眼向上翻一記白眼嘆息著。
在左義唯找完老師後，再次回到走廊時，看到正在走廊靜待她回來的秋菊。那時，左義便跟秋菊說明，自已已向西城老師及另一位新聞部的負責老師 – 島川老師說明自己不會放棄學生會的工作，亦會做好聖誕特別號的企劃，並得到兩位老師的同意。因此，請秋菊向學生會表示，她會參與聖誕活動的製作。秋菊也只好答應左義的要求了，當左義高興地想抱著秋菊時，秋菊卻對她說別忘了她們之間有一米的距離。
當場，左義原本稍微轉好的心情又墮入深海三千尺。
雖然，左義和秋菊是鄰坐，不過那一米的距離還在。而左義在整個會議上都相當消沉，雖然看起來秋菊好像和日常一樣。但是對秋菊有相當了解的人都看得出，秋菊其實也是心不在焉。
「真想聽這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啊...咔滋咔滋。」九尾的薯片還沒有吃完。
「你也說點意見吧? 九尾。咔滋咔滋。」也許是九尾吃薯片的聲音太大，所以連相隔三個人的位置的距離，筒井需也聽到九尾「咔滋咔滋」的聲音。
「啊啊，叫左義小妹妹提點意見吧!會長大人。」九尾用手指指著對面的左義說。
「我是叫你提意見。」平常，筒井的確會立刻去問左義的意見。不過現在便微妙了，她本來聽到左義堅持幫學生會忙也滿高興的，可是看著每次出席會議的她都情緒非常低落，她就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哼，我的意見除了聖誕派對以外，沒有別的提案。咔滋咔滋。」又掉一片薯片進口。
「其他人也是?」
「..........」全體沒有說話。
「既然大家都沒提意，我提意...」筒井需的民主也只有5分鐘的幻象。
「會長，你是不是很希望姬神同學也來出席會議?」沉默多時的秋菊終於揚聲。
「啊......難道大家都認為聖誕派對是最好的選擇嗎?」筒井需不死心地說。
眾人這次都一致又堅定地點頭。
「可是請名人....」筒井需就是非常想請名人來學校表演。
「唉，小需，你也差不多該放棄了吧?」立川順子嘆息。
「啊...為什麼大家都沒有夢想? 以學校的知名度，請名人來並不困難啊!」筒井需還是不想放棄。
「對對，請名人回來是不困難，但是你之前提及的名單什麼物理學家啊，什麼環保局局長啊..我說，小需，你就別以為新奇就人人都喜歡喇....」安里子搖搖頭跟著順子一起嘆息。
「唔....好吧，所以說，聖誕活動便決定是聖誕派對吧?」筒井需終於投降了。
「嗯，全體是否同意?」坐在筒井身旁的秋菊問。
「是的。」大家都點頭表示同意。
「好了好了，終於開始工作了。」身為學生會秘書的舞鈴拿出其實已經寫好了的會議紀錄等待一會兒修正。
「那麼，我也該準備一下預算的報告。」九尾拿出厚厚一份聖誕財政的預算案了。
「怎麼大家好像等這一刻等了這麼久的樣子是怎麼回事。」雖然嘴巴是這樣子說，安里子也拿出了工作人員的名單。
「呼呼，是怎麼回事呢。」立川順子也拿出了一小份文件在桌上。
其實，除了學生會長本尊以外，大家都不知為什麼桌上多了一些東西。而秋菊在剛才會議上一直看的，也不過是自己這幾天整理出大家手頭上的文件的精簡版本。
「看來大家今次都有備而來，很好很好。」
筒井需似乎沒有發現，其實不少學生會的幹事都已經暗中談好有關聖誕派對的事項。只差向她報告及要她授權去處理。畢竟大家都吃了這位學生會長不少苦頭，加上部分人要去研修或是學會舉行冬季的活動，因此以秋菊、九尾為首的學生會幹事，便瞞著筒井需集合其他幹事一起商議聖誕活動的事項了。雖然筒井需也有好幾位國中學生會的成員是支持她的，不過在秋菊、順子、左義等人的遊說下也勉強答應一起參加會議了。
「那麼，現在開始會議吧。首先是聖誕派對的節目-------」
非常焦慮。
那種感覺是如此的難受。
觀尾走進空無一人的音樂室，走了一圈，兩圈、三圈。然後在鋼琴旁邊停下來。
無法停止的焦躁感。
用手輕輕觸摸自己吻過她的嘴唇，毫無實感，若有若無的熱情還殘留在唇邊。
她無力地跌坐在鋼琴椅上，背對著鋼琴望向天花版，喃喃地說:
「難道，我選錯了嗎?」
轉身，面對著鋼琴，觀尾眉頭深鎖，雙手沉重地放在琴蓋上。
「我真的錯了嗎?」
打開琴蓋，思念、罪惡感一湧而至。
觀尾再次觸及自己冰冷的嘴唇，輕輕地說:「正剛...」
「叮----!」
手指無意落入黑白之相間的琴鍵。清脆的聲響帶動雙手在琴鍵上飛躍...不，這並不是飛躍的感覺，而是拖著沉重的鐵鏈，在琴鍵上拖拖拉拉的感覺。如此焦慮、如此混沌、如此悲傷。凌亂毫無方向，在掙扎，在質問，越加煩躁，越加苦悶的感情。
「咚!」觀尾突然雙手握成拳頭敲打琴鍵，鋼琴發出慘叫。
無法理解，完全無法理解姬神的想法。就像是隨時會離她而去，就像是她變成怎樣也沒有所謂的感覺。
明明交往了2年，為什麼那種感覺還是沒變?
怎樣也無法回復到兩年前兩人開始交往時的感覺。在第二個春假以後，每次找她親熱，她都巧妙地回避。提出同居的要求，原意是想增加兩人相處的時間，但是她卻拒絕。而上個月她突如其來的熱吻，本令她以為兩人之間的隔膜已經消除。是的...隔膜消除了...可是那剎那間的熱情卻叫她更加不安。
而在迎冬節當天，更加確定了她的不安。離兩人交往後第三個寒假將至，觀尾怎麼也無法平靜。
「可惡...這是在懲罰我嗎? 姬神...」觀尾緊握著雙手，痛苦地說。
此時，在音樂室的門外，少女閉上眼睛，靜聽著音樂室傳出的悲鳴。
她也很痛苦啊...
「啊，回...來...喇...」
才晚上九點，深紅已經窩在被窩中，並看著課本溫習。
「噗...你、你在幹什麼?」姬神一看到深紅的樣子，便忍不住掩著嘴巴笑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深紅除了窩在被窩下，更誇張的是她的被子上堆了一大堆衣服。看起來像是背著七色八寶塔的烏龜。
「姬神啊，你身為貴族學生，不是應該有一間冬暖夏涼的房間嗎?」深紅也不想弄成這樣子，只是她真的很冷。
「嘛，在山頂上怎可能冬暖夏涼?」姬神脫下厚重的外套往衣帽間一放。
「我恨死觀尾喇...」深紅一邊發冷，一邊埋怨。
「你倒是不能穿多一點去睡嗎? 為什麼老是堅持只穿一件睡衣?」姬神拿著要更換的衣物，慢慢走去浴室。
「我才不要包到像一隻粽子去睡。換校服又麻煩...」深紅在枕頭邊咕嚕。
「哈哈..寧可當龜也不願當粽子嗎...」姬神笑著搖頭，進入浴室。
過了一會兒，姬神已經梳洗完，穿著看起來很貴又很和暖的睡衣出來。
「你還不是穿一件睡衣...」
「呼呼，我的睡衣和妳那件秋季睡衣可不同。」姬神笑呵呵地在自己的書桌上拿了一本書走去自己的床上。
「這本書真的這樣好看嗎?」深紅在兩星期前才看到姬神看完這本書的最後一頁。
「需要我讀給你聽嗎?」姬神很親切地問。
「唔! 不用了...」深紅看到書名字 - 《八重音樂》便完全沒興趣了。
「是嗎...我覺得這本書還不錯呢...」不知為什麼，姬神露出相當落寞的眼神，可是一瞬間又回復了平常笑盈盈的表情。
「..............」
有問題，要是平常的姬神的話，絕對會綻出妖艷的微笑，然後走到她床邊，「親切」地向她說故事，可是現在的她卻還是文風不動地坐在自己的床上。
「怎麼了你原來很想聽啊?」
看到深紅露出疑惑的眼神，姬神以為深紅對這本書也有點興趣。
「唔唔唔唔唔，才不要。」深紅立刻飛快地搖頭「你倒是快點找個暖爐喇! 怪不得這一排房間都裝了空調了。」深紅冷得直打哆嗦 。
「要是找到的話，也不用裝空調吧?」姬神嘆息。
「唔，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說完，深紅便一頭埋入枕頭中。
姬神微笑不語，視線從深紅的身上，轉移去書本。
過了一會，深紅又轉頭看向姬神。
和平常不一樣，不...也不是不一樣，只是...竟然沒有再追著她玩，反而是沉靜地看書。說起來，姬神近來看書的次數也多得嚇人，但是姬神並不是看課本，反而是不斷重看這本名為<<八重音樂>>的書籍。明明在開學初時，老是問她一些問題，帶她到處走走，不然便是對著電腦。可是隨著寒假漸近，姬神看這本書的次數也上升了。對深紅來說，姬神這種行為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有點像，想沉醉在另一個世界的感覺。
也許是她多心了?
時間一點一滴地逝去，時間也快到十點了。
姬神看了一下時間，對深紅說:「差不多要睡了吧?」
基本上，兩人都是十二點前便會睡的乖學生。而冬天比較冷的關係，深紅為了減輕低血壓的症狀，都會提早睡。
「嗯，晚安。」一聽到姬神說這一句，深紅便翻過身子，躺平後準備好睡覺。
「你還真是覺得我會去關燈啊...」姬神嘆息一聲，把書放回書桌上，然後走去關燈。
「嘛...不想起床嘛...」深紅笑嘻嘻地說。
「嗯，晚安。」姬神笑著說。
在漆黑的房間內，思緒最容易沉澱，姬神輕輕地皺起眉頭。
對她來說這一年內被那股旋律困擾的並不只是觀尾一人。大慨連觀尾也想不到，她心中那股焦躁的音樂，早在一年前深深地刺入她的內心。
早知道...不應該再去聽啊...
明明在那個時候..已經下定決心了，為什麼今天聽到的時候卻猶豫起來...?
兩年前的幸福，一年前的痛苦，那麼現在她會得到什麼?
反反覆覆的旋律，一直不斷在腦內迴盪，為了得到連自己也不清楚會否幸福的結果，為什麼她要睹上自己現在的幸福? 可是她無法無視一年前的一切，不想再因為自己的幸福而令別人痛苦。即使觀尾最後選擇的是她，但是觀尾當時的表情是如此的痛苦...
然而這年來，她也看得出觀尾是如此的想和她一起，她這樣子做，真的能令觀尾快樂嗎?
「那個....姬神。」深紅的聲音中斷了姬神的思考。
「怎麼了?」姬神背著她，用一如以往溫柔的聲音問，但是也許深紅也沒察覺到，她現在的表情相當難看吧...
「介不介意一起睡?」深紅搔搔臉，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靜默了三秒
「........噗...哈哈..哈哈哈...」姬神在自已的被窩內輕快地笑起來。
「笑夠沒有啊，到底要不要一起睡啊?」
「要鑽去你那個八寶龜殼內嗎?」姬神忍著笑說。
「嘛，如果你不介意帶你那張被子來，我倒是可以放下我的龜殼喇。」
「為什麼一定要我帶我的被子來你那邊?」姬神有點挑釁地問。
「唔...好啦，我放下龜殼去妳那邊吧!」深紅沒有向姬神反駁，反而乖巧地拖著被子走去姬神的床邊。
「見你這麼合作，我就讓我睡暖了的地方給你吧。」姬神覺得深紅一定是冷得受不了才跑來自己的床上。
「啊啊，感謝武士救命之恩，鄙人不客氣了。」深紅擺放好自已的被子後，便躺去姬神的身邊了。
「呼呼，我的第一次給你了，你可要好好感謝上帝喔。」姬神對著深紅開玩笑。
「啊啊，感謝上帝讓我終於感受到正常的室內溫度了，真是感謝我的室友是個人肉暖爐啊。」深紅沒理會姬神的玩笑，倒是自個兒在被窩內感動得很起勁的樣子。
「你真的這麼冷嗎? 叫你穿我的衣服又老是拒絕。」姬神在枕邊嘆息。
「唔...你的衣服看起來很貴啊。」其實主要是上次秋菊看到她戴著姬神的的圍巾便臉色大變了，她才不敢再穿姬神的衣服。
「我並不介意，反正有很多，不過既然你不想便不迫你了。」
「嗯。」
「那麼晚安了。」說完，姬神便背著深紅打算入睡了。
「....姬神啊...」深紅遲疑了一下喚著她的名字。
「嗯? 還是很冷嗎?」姬神開始考慮是不是要去拿外套給深紅套著睡了。
「有什麼煩惱的話，不介意的話也可以找我說的喇，別一個人鬱在心中。嗯，我想說的就是這樣，祝你有個好夢。」
雖然她得承認自己的被窩很冷，所以想找別人的被窩來睡。不過當她看到姬神背著她睡時，便察覺到，姬神可能真的有些煩惱。畢竟在過去相處的時間中，每每姬神睡不著或是想事情便會背向著她睡。加上姬神今天手上又再看那本書，更令她確定姬神一定在想什麼。
「.......嗯，謝謝妳...」姬神先是有點驚訝，接著露出了一抹複雜的笑容，不過最後又用非常安心又真誠的聲音，說出了道謝的話。
謝謝妳，總是在我痛苦的時候對我伸出援手。
第十三章完
PR
COMMENT